《苦寒行》

魏晋 陆机陆机 魏晋

北游幽朔城。凉野多险难。

俯入穷谷底。仰陟高山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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凝冰结重磵。积雪被长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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阴雪兴岩侧。悲风鸣树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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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睹白日景。但闻寒鸟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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猛虎凭林啸。玄猿临岸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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夕宿乔木下。惨怆恒鲜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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渴饮坚冰浆。饥待零露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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离思固已久。寤寐莫与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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剧哉行役人。慊慊恒苦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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苦寒行 诗词大意

  《苦寒行》在《乐府诗集》中属《相和歌·清调曲》。《乐府解题》说:“晋乐奏魏武帝《北上篇》,备言冰雪溪谷之苦。其后或谓之《北上行》,盖因武帝辞而拟之也。”原辞为曹操所作,是公元206年(建安十一年)春正月北征高干时写,表现了行军时的艰苦情况。陆机的这首诗即是对曹操原辞的模拟。全诗的主题是刻划“行役人”,也即北征战士在寒冷季节忍饥受冻、餐风露宿的凄苦景况,因此诗人的用笔着色都围绕这一点而展开。

  开篇两句,是全诗的交待,有地点(幽朔)、时间(凉冬)以及所要描写的重心(多险难),以下十四句就针对“险”和“难”二字进行铺陈排比。北征战士穿行于北方的山谷中,一会儿深入谷底,一会儿仰攀高峰,道路崎岖不平,又凝结了厚厚的坚冰,积雪笼罩着起伏的山峦。山岩缠绕浓重的阴云,阵阵寒风在树林中穿越,发出凄厉的悲鸣。天色阴沉,不见日光,偶有几声寒鸟的哀叫以及野兽的吼声。天色晚了,战士们凭树支帐而宿,渴饮坚冰,饥餐风露。更兼长年征战在外,对故乡亲人的思念,绵绵无尽,却又难通消息,对方是死是活都不得知,于是诗人充满了同情地长叹一声:“剧哉行役人,慊慊恒苦寒。”结尾与开头紧密地照应在一起。

  这首诗比较鲜明地体现了陆机诗歌创作的特色。首先是对偶的使用。清代叶矫然说:“六朝排偶,始于士衡”。排偶不一定始于陆机,但陆机确于此最见特色。这首诗除了开首二句和结尾四句,中间部分几全用对偶,显示了陆机过人的才思。不过,陆机虽有意写对偶,却不十分板整,往往在轮廓上整对,而字与字之间并不讲究。如“不睹白日景”两句。明代何景明说:“陆诗体俳语不俳”,很得其实。所以虽全篇为对,读去并不觉很呆板,古朴之气穿插其间,使诗歌具有一种感人的气势。其次,是赋法的采用。赋法就是铺叙,铺陈排比、罗列事物,这本是汉大赋的主要手法,陆机却吸收来运用在诗歌里,这样就使诗歌获得繁褥厚重和光采辉煌的效果。当时人说读他的诗好像“玄圃积压,莫非夜光”就是夸赞这一点。这首诗在开头交待出“险”和“难”之后,即从俯、仰、闻、睹以及战士们的饥渴、住宿等多方面进行铺陈,欲说尽说透,不仅加深了读者的印象,也增加了诗歌的容量。沈约《宋书·谢灵运传论》说他的诗“缛旨星稠,繁文绮合”,萧绎《金楼子·立言篇》说他“辞致侧密,事语坚明。意匠有序,遗言无失。”刘勰《文心雕龙》说他“才欲窥深,辞务索广。故思能入巧而不制繁。”可见这一种特色为前人所公认并多有奖饰。第三,此诗还表现了陆机语言上的特色。陆机诗歌基本不用常语、口语、俗语,而大量使用书面辞汇、成辞等。将此诗与曹操的那首相比即可见出二者的区别。曹诗用了许多口语、散句、如“溪谷少人民,雪落何霏霏!延颈长叹息,远行多所怀。我心何怫郁,思欲一东归”。陆机此诗则用许多对偶代替,并且字词也工于锻炼,如“凝冰”、“积雪”、“恒鲜欢”等等。曹诗有大量的虚字,陆诗则几舍弃不用,而以实词代之,文人化特色很鲜明。另外,陆机还善于锻炼动词,以加强警动的效果。如“结”、“被”、“兴”、“鸣”、“凭”、“临”等。清人厉志说他“字字有力,语语欲飞”,虽略有夸张,也还是反映了陆诗的总体面貌的。

  不过陆机有时过于侧重技巧,而忽略了对诗情的疏通,尤其是他的一些拟古诗,本来的目的就是通过模拟以锻炼自己某一方面的技巧,因此对其余就不顾及。如这首诗,“离思”应该是最易出诗情,也最应为诗人全力把握的重点,但陆机却仅以淡淡的两句带过,是很可惜的。

  陆机对于诗歌的创作提供了丰富的经验和法规,他加强了诗歌的文人化倾向,促进了诗歌向格律体的进展,他是由古诗向近体诗发展过程中的开启者之一,因此,他应在中国文学史上占有一席重要的地位。


陆机的诗词欣赏

《苦寒行》

魏晋 陆机陆机 魏晋

北游幽朔城。凉野多险难。

俯入穷谷底。仰陟高山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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凝冰结重磵。积雪被长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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阴雪兴岩侧。悲风鸣树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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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睹白日景。但闻寒鸟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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猛虎凭林啸。玄猿临岸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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夕宿乔木下。惨怆恒鲜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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渴饮坚冰浆。饥待零露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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离思固已久。寤寐莫与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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剧哉行役人。慊慊恒苦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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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前缓声歌》

魏晋 陆机陆机 魏晋

游仙聚灵族。高会层城阿。

长风万里举。庆云郁嵯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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宓妃兴洛浦。王韩起太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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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徵瑶台女。南要商川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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肃肃霄驾动。翩翩翠盖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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羽旗栖琼鸾。玉衡吐鸣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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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容挥高弦。洪崖发清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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献酬既已周。轻举乘紫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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揔辔扶桑枝。濯足汤谷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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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辉溢天门。垂庆惠皇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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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拟明月皎夜光诗》

魏晋 陆机陆机 魏晋

岁暮凉风发。昊天肃明明。

招摇西北指。天汉东南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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朗月照闲房。蟋蟀吟户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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翻翻归雁集。嘒嘒寒蝉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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畴昔同晏友。翰飞戾高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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服美改声听。居愉遗旧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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织女无机杼。大梁不架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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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拟涉江采芙蓉诗》

魏晋 陆机陆机 魏晋

上山采琼蕊。穹谷饶芳兰。

采采不盈掬。悠悠怀所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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故乡一何旷。山川阻且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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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思钟万里。踯躅独吟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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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塘上行》

魏晋 陆机陆机 魏晋

江蓠生幽渚。微芳不足宣。

被蒙风雨会。移居华池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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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藻玉台下。垂影沧浪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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霑润既已渥。结根奥且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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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节逝不处。繁华难久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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淑气与时殒。余芳随风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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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道有迁易。人理无常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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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欢智倾愚。女爱衰避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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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惜微躯退。但惧苍蝇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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愿君广末光。照妾薄暮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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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驾言出北阙行》

魏晋 陆机陆机 魏晋

驾言出北阙。踯躅遵山陵。

长松何郁郁。丘墓互相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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念昔徂殁子。悠悠不可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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安寝重冥庐。天壤莫能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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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生何所促。忽如朝露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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辛苦百年间。戚戚如履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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仁智亦何补。迁化有明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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求仙鲜克仙。太虚不可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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良会罄美服。对酒宴同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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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拟西北有高楼诗》

魏晋 陆机陆机 魏晋

高楼一何峻。迢迢峻而安。

绮窗出尘冥。飞陛蹑云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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佳人抚琴瑟。纤手清且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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芳气随风结。哀响馥若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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玉容谁能顾。倾城在一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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伫立望日昃。踯躅再三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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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怨伫立久。但愿歌者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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思驾归鸿羽。比翼双飞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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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赠斥丘令冯文罴诗》

魏晋 陆机陆机 魏晋

夙驾出东城。送子临江曲。

密席接同志。羽觞飞酃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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登楼望峻陂。时逝一何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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与子别所期。耀灵缘扶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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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短歌行》

魏晋 陆机陆机 魏晋

置酒高堂,悲歌临觞。

因为人的寿命短促,虽然临觞作乐,也只能悲歌慷慨,难以忘怀忧愁。

人寿几何,逝如朝霜。

人生在人世间,就好像早晨的露珠一样,转瞬就会逝去。

时无重至,华不再阳。

时间不会重新再来,花也不可能再次开放。

苹以春晖,兰以秋芳。

苹只在春天绽放光彩,兰只在秋天发出芬芳。

来日苦短,去日苦长。

剩下的日子苦短难耐,过去的日子让人感到苦闷惆怅。

今我不乐,蟋蟀在房。

人应当及时享乐,因与友人相会而快乐,以分别而感到悲伤。

乐以会兴,悲以别章。

哪里会没有这样的人生感触。

岂曰无感,忧为子忘。

只是因为见到我的朋友而忘却忧愁了。

我酒既旨,我肴既臧。

我的酒肴十分美好,就让自己尽情地品尝享受吧!

短歌可咏,长夜无荒。

去吟咏短歌,及时取乐,而不至于荒废岁月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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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拟东城一何高诗》

魏晋 陆机陆机 魏晋

西山何其峻。层曲郁崔嵬。

零露弥天坠。蕙叶凭林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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寒暑相因袭。时逝忽如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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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闾结飞辔。大耋嗟落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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曷为牵世务。中心若有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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京洛多妖丽。玉颜侔琼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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闲夜抚鸣琴。惠音清且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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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歌赴促节。哀响逐高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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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唱万夫叹。再唱梁尘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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思为河曲鸟。双游沣水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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